2016年10月30日 星期日

所以我回來了

(Source: 作者手機, 攝於萬宜水庫)

一直有一些感情,關於香港的,留學之後很想寫出來,但一直沒怎麼好好坐下來去寫,直至看完Viu的《404不存在的國落》最後一集。這個節目很值得觀賞,它有一個很加分的位,是吳蚊蚊,她是一個前記者,但重點不是她的背景,在看這個節目之前我也不認識她,重點在於她說的一些話。

這個節目探討「國家」這個概念,他們走訪五個不被承認的國家,當中有一些是實體存在,有政府營運的國家,有一個則是概念大於實際的國家,但都不重要,它們都是國家,somehow

其中有一集,我忘了她實際用的詞語,但大概意思是,「國家的英文是Nation,但Nation實際其是指民族」,所以她指的是國家其實就是等同於民族。
歐洲對國界的觀念其實不太強,至少比亞洲來說弱得多,亞洲對國家的觀念是國界,而歐洲對國家的觀念是民族。歐洲的國家可以兒戲得覺得我管理這塊土地的費用比你管理的來得昂貴,所以我把土地交給你管理,我忘了這是哪兩國的事,但就是這樣,國土,不是一個國家存在的概念,其實這一個認知從他們的人民可以在歐盟申根區內自由來往進出就知道。

最後一集總結的時候她說了一番話,我節錄了下來,「我暫時覺得原來國家就是一片很重要的土地,所有文化、語言、歷史和根,都在這片土地生長,我是香港人,但我住新界,但我不會說我是新界人,應該有一種更大的東西包圍及建構我的身份,香港其實每天都在變,但為何我覺得自己是一個香港人,而不會覺得自己變成另一個人呢?正因為這個海港內有很多回憶,很多歷史,是我們共同成長,是很珍貴的事情,我很想捍衛這些東西。」她剛說畢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很在意這個動作很可能只是碰巧她不夠氣但也可能代了她很用力去表達最後一個意思就是很想「捍衛」

說了一整篇終於回到自身上有讀過我文章的讀者都知道我上年有一年的時間到了英國愛丁堡讀碩士我辭了自的工作去我沒有說的是我六年前讀大學時也有到英國留學交流了一個學期,開闊了眼界,終於到了一直夢寐以求要去的地方,回到香港後一直密謀要再到英國生活,我想找工作在英國落地生根,那是我六年前的夢想。
所以我進了一間英資跨國工程公司,打算內部調職去英國,老細一句劈頭就說,「你見公司現在越來越多英國人就知英國那一邊有多不濟,不然就不會調他們過來,所以死心吧,你不會有機會靠這個機會過去。」但我沒有放棄,直至前年碌facebook的時候碌到一個獎學金的廣告,然後輾轉一大輪,其實輾轉了好很多輪之後我把獎學金都騙到上手,就開始了我英國一年的讀書生涯。

廢話不多說,直接講重點,讀書一年很多事可以說,但不是今天。很多人問為何我不留在英國而要回來,因為很簡單,我不能,我拿了英國佬的錢,代價是兩年不可以留在英國工作。
但我之後會加上一句,「即使可以,我也會回香港」,很多人說我戇居、白痴,因為太多人也等著機會離開,但我沒有把握(說到好像我真的有可能做到一樣)。的確剛過去幾天有一個英國人想找我見工,但礙於簽證問題我婉拒了,其實好「揼心口」,那份工完全是我渴望的工作性質,是香港沒有的。
但我說到這裏,也沒有解釋過為何我說即使有機會也會回來,就是吳蚊蚊所說的「回憶,歷史,珍惜,捍衛」。或許我會想在國外工作兩三年,但我一定會回來,因為我在愛丁堡生活了一年已經受不住,我很喜歡愛丁堡這個地方,相信我我也很喜歡英國的生活,但純粹我不太想離開香港。
這種感覺是我之前在交流回來之後沒有的,也可能是因為這幾年間發生的事讓我情感上更深深連結著這個地方,我會跟人說,我回來是要改變這個地方,我要跟這個地方一同面對困難,說我冠冕堂皇,我也沒想過要怎樣做,但這都不重要,其只是純粹我想待在這個地方,因為「回憶」。

回來之後,更懂得欣賞這個地方。
曾經聽過一個人說,他被外國人問到為甚麼會支持別人國家的球隊,卻不會支持自己香港的球隊,他沒辦法答,因為他都不知為甚麼,然後那個外國人說,不是愛自己國家就會支持自己的球隊了嗎?
的確,因為你愛,所以無論輸贏你都會支持。
喜歡自己的東西,不會是因為自己的東西比別人好所以喜歡,喜歡就是喜歡,因為是自己的所以就喜歡。這一句句子看起上來很有問題,但你細心咀嚼一下,那個意念其實是奇怪得來卻出奇地正確。
然後我學會了欣賞我們自己擁有的一切,以前我會覺得香港甚麼都不比別的國家好,但現在我才明白,我們擁有了最好的東西,因為這是屬於我們的,所以根本不用跟別人比就已經夠好了。
亦正如阿妹在節目裏所說,「要愛這個地方,要認定在這個地方出生是值得驕傲的。」

在國外生活,有一些香港人的確生活得悠然自得,當然很大部份原因是因為他們從小在國外長大,受的教育不同,也有一些我認識的人是很主動,很努力地去融入當地。
你不夠努力的話,你是沒可能享受得到國外的生活,你沒辦法融入別人的文化,讓他們的文化影響自己,會沒有朋友,到最後可能只淪落得在國外繼續跟香港人混在一起,純粹換了一個居住環境,嘗試用自的文化去影別人就像羅湖河以北的鄰國一樣不然「好人好姐」怎麼會好端端在別的國家有一個叫China Town的地方,有雜貨舖有餐廳是一件事,可以沒有融入當地又多到自成一角弄了一個Town出來又是另一件事沒有跟外國人生活在一起,這樣構成了一個問題,只是拿著別人國家的護照,但卻沒有自己的身份認同,當然,對很多香港人來說,我敢相信這樣已經夠好,但我處理不到這種矛盾,你可以說我奇怪,我反正都奇怪了廿多年,所以我回來了。

因為這一片土地(因為好愛,所以要用鄺體寫一次)。


關於出走,讀書,回來,其實又可以寫好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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